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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25,我錯了和對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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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蘆葦在梁婭的臥室看到梁婭的時候,蘆葦完全嚇了一跳,出現在她面前的閨蜜,頭發淩亂,雙目紅腫,無神,一張俏臉蒼白得嚇人,完全看不到絲毫的血色。不厚不薄的嘴唇也是幹燥無比,還起了殼,就像一個餓了幾天,渴了幾天的乞丐一樣。

僅僅一天,原來那個水潤,靚麗,猶如空谷幽蘭般的女孩兒,竟然變得是如此的憔悴不堪,令人心痛!

“小婭,你,你咋個了?”蘆葦走到梁婭所坐的床沿,看著梁婭顫聲問。

梁婭看了蘆葦一眼,毫無焦點的目光動了動,臉上卻依然毫無表情。她做了今天起床後的第一個動作,就是起身去關自己的臥室門。關了臥室門還不出氣,還將門上了反鎖。之後,梁婭一步一步的走到無比驚愕的蘆葦跟前,一下撲倒在蘆葦的懷中,“哇哇哇”的哭了起來,哭聲撕心裂肺,帶著無比的委屈跟酸楚。

“咋了?小婭?你咋了啊?”蘆葦用手拍著梁婭的後背,萬分不解的問。梁婭的樣子,當然不是生什麽病了,而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!

梁婭一直哭,不說話,仿佛要把整個晚上和白天累積的所有情緒一下子傾瀉出來似的,一直過了約莫兩三分鐘,直到嗓子都哭啞了,才哽咽著說:“昨天晚上十二點過的時候,父親……父親回來了……”

“啊——”蘆葦一捂嘴,雙目大睜,瞪得猶如銅鈴,幾乎在一瞬間,她便明白了為什麽會有梁婭今天的缺課,王勃那尷尬的笑容和囑托,以及剛才梁婭的父親梁經權那欲語還休,頗不自然的表情。

這種事,對於從來沒談過戀愛的蘆葦來說也是花姑娘上轎頭一次,所以也沒有好的經驗和辦法。想了想,蘆葦只有試探著小聲問:“小婭,那你和王勃昨天晚上有沒有……有沒有……”蘆葦紅著臉,到底是沒有問出來。即使是作為梁婭最好的朋友,有些話,她也不好問得過於直接。

梁婭沒回答,只是將自己的被子拉開。那個原本有著殷紅血跡的地方,由於脫水的關系,已經變成了暗褐色。梁婭從自己的抽屜摸出一把小剪刀,當著蘆葦的面,哢哢哢,將那團風幹的暗褐色布片剪了下來,塞入一個黑色的塑料小口袋。梁婭把裝有那個巴掌大小的粉紅色布片的塑料袋放到蘆葦的手中,淚眼朦朧的說:“葦葦,待會兒你回學校上晚自習的時候,把這個交給他吧。願留願丟都由他。”剛一說完,兩顆豆大的眼淚又從眼角泌了出來。

蘆葦看了眼梁婭,又看了眼手中這個代表著女孩貞/潔的小袋子,點了點頭。她想安慰梁婭兩句,但一時之間,卻又找不到什麽合適的安慰之詞。蘆葦將塑料口袋放入自己的衣袋揣好,把淚眼婆娑的閨蜜抱在懷裏,讓她別哭,又安慰她說梁叔終有一天會理解並接受王勃的。

但梁婭卻嘴唇緊閉,邊哭邊搖頭。她父親昨晚的表現以及今天一天對她的勸說,讓她感覺自己和王勃之間在一起的希望,是越發的渺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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蘆葦離開後,梁經權走進梁婭的臥室,趁熱打鐵,繼續給梁婭做思想工作。

“小婭,從小到大,我一直就告訴你,一個人要實誠守信,不要撒謊。你也一直聽從。什麽時候開始不聽,對我和你媽開始撒謊的?應該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吧?他是不是經常對你說,撒一點小慌,沒什麽,無傷大雅?是不是還說,只要是善意的謊言,那就沒什麽大不了?但是,有句話叫做小時候偷針,大長了就要偷金!謊言就是謊言,沒什麽大小之分,也沒什麽善惡之論!撒謊撒習慣了的人,以後撒起慌來,那便是出口成章,張口就來、你想聽他一兩句真言,也聽不見了,因為他只會對你說對自己有利的事情,隱瞞不利的事。這種人,你能跟他在一起?還不被他騙得團團轉,被賣了還幫他數錢?

“龍生龍,鳳生鳳,老鼠的兒子會打洞!他那種人,父母沒文化,從小就缺乏家教。我也聽你說過,他媽是改過嫁的。什麽人才改嫁,跟前夫離婚?肯定是身上有很大缺點的人——我倒不是說離婚就一定是他/媽的錯,但是一個巴掌拍不響,他媽肯定也有很大的問題。他從小就在這種不幸的家庭裏成長,被一些壞習氣熏染,能夠有很好的教養?昨天晚上他如何把我按在地上打你也看到了,如何威脅我你也聽到了。這是一個晚輩該對長輩說的話?是一個知事懂禮的學生敢做的事?他完全就不考慮我的面子,也不考慮你的面子!

“當然,小婭,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我也不是完全怪你。你單純,善良,從來沒跟外面的世界有過深層次的接觸,不知道外面的險惡,也不曉得人心隔肚皮,知人知面不知心,這次被這個小懷種騙也在所難免。

“但是,一些最基本的是非觀你應該曉得噻?你說,你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,晚上讓一個男同學到家裏來陪你,陪你也就算了,還讓他跟你睡一張床,你們還……還幹那種事……我一個三十幾歲四十歲的大人說起這種事,都感到羞恥,沒臉,我真沒想到你一個未出嫁還是中學生的女孩子,竟會做出這種事,竟敢做出這種事!如果你們這種事被外人知道了,你讓我和你媽怎麽活?怎麽有臉面對周圍的同事,朋友,和鄰居?醜人(羞人)!真的是醜死人了!”梁經權指天指地,在梁婭的小臥室內來回踱步,一副無地自容,羞死人的樣子!

梁經理又費了一晚上的工夫,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迷途知返,回頭是岸,從根子上認識到自己的過錯,然後主動跟那鬼豆子來個徹底的了斷。

但是梁經權卻失望了,經過一晚上的灌輸,調教,他得到的,跟白天得到的反饋差不多,不是一言不發的沈默,便是嚶嚶的哭泣,以及淚如雨下的眼淚,偶爾一兩聲“對不起”或者“我錯了”。

而當他提出要讓她以後跟王勃斷絕往來的時候,梁婭卻是不言不語,既不搖頭,也不點頭,只是哭。

看到女兒憔悴不堪的樣子,梁經權是既心痛又可恨——當然不是恨自己的女兒,而是恨把自己女兒搞成這副模樣的王勃!好多次,梁經權都想拿起電話,給四中的校長黃志華打去,向其反映那狗/日的“累累罪行”,對其進行“血淚控訴”,然後令其對其嚴肅處理,不然就魚死網破,一鬧到底。

但是一想到真這麽做的話,那女兒的名譽勢必無法保全,鬧將開去,他們一家人也會在四方丟臉,這對於把臉皮看得比什麽都重的他是不能忍受的。

兩個晚上加一個白天的調/教和灌輸最後卻收效甚微的梁經權,到第二天時候,決定換一種策略,對梁婭打親情牌。

“小婭,你也知道。咱們家小時候有多麽的難過。那個時候,剛生你不久,你媽也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工作,全家的重擔都壓在我一個人身上。白天要上班,下班回來後還要做家務,照顧家裏。當時,你媽差不多跟你外公和外婆完全斷交,得不到他們一丁點兒的幫助。你爺爺奶奶,大娘大爸他們知道我考了大學,當了老師,成了城裏人,就以為我能夠掙多少錢,所以隔三差五就要進城找我要錢。但是當時的我也才畢業沒多久,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老師,又要供你,又要供你媽,家裏哪有什麽錢?但是沒辦法,你爺爺奶奶他們當初為了供我讀書,也欠了不少的債。他們來要,多多少少,哪怕是找同事借,五塊十塊,也是要給些給他們的。小婭,你不知道,那個時候,我們家裏經常是一兩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肉。長時間不吃肉,肚子裏沒油葷,我的身體也不怎麽好,貧血,當老師一站有時候就是半天半天的站,經常站著站著,就昏倒在講臺上,最後還是靠班上的學生把我擡到學校的醫務室。小婭,你不知道,最絕望的時候,我恨不得從樓上跳下來,一了白了!”

“爸——”眼中無神的梁婭聽了這一段她以前從未聽過的父親的淒慘,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,走過來跪倒在梁經權的腿邊,抱著梁經權的大腿,邊哭便說,“嗚嗚嗚,爸,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!嗚嗚嗚,對不起,我對不起你……”

回憶往事的梁經權觸景生情,自己也被自己編出來這一段故事搞得眼淚嘩嘩嘩的。梁經權心頭暗喜,便決定再接再厲。他一邊用手指揩著自己的眼淚,一邊用手摸著女兒的頭發,一臉唏噓,悵然的說:

“小婭,別哭。我的乖女兒,你不要哭。爸沒怪你,爸一直都沒怪你。你不知道,昨天晚上打你的那兩耳光,我是無比的後悔,半夜起來走到廚房,拿起菜刀,差點就想把我打你的這只手砍了。只是想到我如果殘廢了,你以後怎麽辦?你媽又怎麽辦?忍了半天,終是沒砍下去。”梁婭聽梁經權竟然差點砍了自己的手,嚇得花容失色,頓時又嗚嗚大哭起來,不停的向梁經權認錯。

“我的乖女兒,你沒錯。爸也沒錯。我們都沒錯。錯的是王勃那鬼豆子。只要你以後跟二流子斷了,不再往來就好。”說到這裏,梁經權雙手捧著梁婭的臉,如同捧起這世界上最珍貴的瓷器,無限深情的繼續道:

“小婭,爸爸只有你這一個娃娃。在爸爸的眼中,你是最重要的,比爸爸自己的生命都重要!為了能夠讓你健康成長,成才,幸福,爸爸可以付出一切,甚至舍棄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!王勃那個不忠不孝,不仁不義,寡廉鮮恥之徒,我是不會讓你跟他繼續往來了。如果你不聽,還要跟他往來的話,爸爸也只有跟你們黃校長打電話。他對你做下的這件不恥之事,一旦曝光,結局只有一個,那就是永遠的開除!如果我再把他的事告訴媒體,告訴電視臺,以他幹下的這種事情的惡劣程度,極壞的影響,加上他現在的名氣,那後果,呵呵,那真的是青史留名了,不過留的卻是惡名,必將身敗名裂,遺臭萬年!”

梁經權最後的威脅,猶如一把利劍,直接洞穿了女孩堅持了一天兩夜的心房。渾身顫抖,驚恐無比望著梁經說:“爸,你千萬別給黃校長打電話,也別告訴媒體和電視臺!我答應你,我什麽都答應你!你別毀了他,好麽?你千萬別毀了他呀?我都聽你的。嗚嗚,我什麽都聽你的……”

被梁經權像審犯人一樣審了一天兩夜的女孩終於崩潰,理智全失,完全不去想就憑現在的父親,有沒有那個資格和能量跟自己的男友扳手腕,剩下的唯有恐懼和對男友前途無窮無盡的擔心。昨天晚上讓男友過來,包括男友最後忍不住跟男友做那種事,都是在她意識清醒,擁有自己決斷力的情況下做出來的。男友並無半分強迫。包括後面跟自己父親的打架,男友也只是盡力忍讓,沒有還手,只是在看到自己被父親打了一耳光之後,才跟父親打了起來。男友沒什麽錯,父親……也沒什麽錯。如果非要找個有錯之人,那麽就讓她來承擔這一切的過錯吧。(未完待續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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